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至于那个细作,唐峰也不愿意去惊动,为什么要去惊动?敌在暗,我在明,唯有用好细作这张牌,唐峰才可能将原本处于暗中的奥斯曼帝国撬出来,撬到明面上。
所以,他才让刚刚随他一同进入山洞的手下不要说出山洞里的见闻,唯一目的便是不想惊动那个细作。
奥斯曼帝国的国王走出山洞,望向远方,站在半山腰来看夕阳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他看着远处红日衔山,身心愉悦,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让他心情再次悲苦压抑的是他身边那一堆已经化为灰烬的马车。
那是他和他的随从前来德里城的战车,如今随从已经被杀尽,马车早就被引燃,只剩他一个孤苦伶仃的皇帝身处异国,刚刚还差一点被人杀掉,被狼群咬死吞食。
他对着夕阳咧咧嘴,刚刚观赏落日美景的赏心悦目与如今的悲苦夹杂在一起,他不知道他到底想笑还是想哭。
当下最应当解决的燃眉之急,恰恰是:
如何回到克什米尔。
德里城与克什米尔相去不远,但贵为皇帝,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脚去走呢?
况且皇帝不胜脚力。
要坐马车。
可如今,到哪里去摸马车呢?
国王长叹一声。心中一阵酸楚,他刚要落泪,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去侧过耳朵去听的时候,他又听到一阵马嘶。
甚至还有马蹄踏地,马掌的叮叮声。
国王心头一阵大喜,假如不能够乘坐马车回城,那么能够骑马也是很好的。
国王心里终于有了些许慰藉,他知道他在山外,山内部是德里城,不知道是谁突然给他一匹马,或许是大明的某个马夫偶然间遗忘在那里的,或许……
或许是他安插在大明军中的那个细作,他知道国王如今有难,但碍于军中监管甚严,是故只可不声不响地支援自己的主子,拥护自己的皇帝。
也许吧,如今有了马匹,回到克什米尔不过须臾。他贵为皇帝不胜脚力,难道说这匹马还能不胜跋涉吗?
他趟过刚刚马车烧剩下的灰烬,踩着冷硬的石头向这座山的山脚走去。
天越来越黑,借着月光,国王在山间走路下山,他扯了一把枯藤,腰间仍然还别着火枪,每当山间有狼或者哀猿啼鸣起来,他便下意识地将手摸向腰间寻枪,山路有了有半个时辰,他终于下了山。
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一匹白马,还有一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