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洁昨日黑着脸从柯家回来后,在家里发了一大通脾气,只不过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也没人知道。
她爸爸何东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在红队里当领导的妈妈也忙得整天不见人影,哥哥在安澧工会上班,已经结了婚,和嫂子侄儿在外边单独住。而姐姐何雪冰在邮政局上班,最近处了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下班了也没有及时回家,和对象天天看电影逛街,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家里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他们还这么悠闲自在,而她又不能将原因说出来,不然肯定会被认为是神经病的,说不定还要被以扰乱社会治安兼迷信惑乱人心的理由抓起来。
看着墙上的挂着的日历,数着日子,何雪洁急得头都要晕了。
柯家这条路行不通,他们家的人警惕性太强,而她这边时间太紧,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去接触,所以急功冒进了点,以至于让他们都反感了。
她迫切的想要与父母家人公开断绝关系,其实前段时间找了个理由跟他们闹了一场,全家人都觉得她脑子有病,都认为她不乖巧懂事,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刚巧大家都工作很忙,没空来跟她理论,轮番将她训斥教育了一顿,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冷静下来后的何雪洁觉得自己找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她要依靠着爸妈吃穿读书,离开了他们,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养活自己。
前世的特殊时期过去后,她被送去了农场改造,天天跟着下地干活,最开始连农活都不会做,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学。干家务活也不是很熟练,饭菜煮得也很一般,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所以为了不饿死选择了嫁人。却没想到将自己推入了一个魔窟,憋屈痛苦的活了三年,而这三年除了被迫木讷的干活,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到最后实在受不了选择了最极端的了结方式。
一个人坐在家里呆呆的回忆着,除了恢复高考后,好像很快就会恢复自由经济交易,外边做生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想到此,她立即蹦了起来,双眼焕发出灼热的光芒来。
对,她日后可以选择做生意,只要手里有钱,日子总过得下去的。
她冲回屋里翻找了下自己所有的存款,家里她年纪最小,家境又优渥,这些年她手里的零花钱也存了两三百块,可对于过习惯了好日子的她来说,这点钱可不够她花销的。
想来想去,主意就打到了父母及哥姐身上,他们都是有工作的,特殊时期一结束,他们全部被抓了起来,家也被抄了,所有的家产存款积蓄都被充公,家里将会一无所有。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说不定自己拿到了家产,日后还能照顾下被下放劳改的父母亲人,也不至于最后都下场凄凉。
何副会长此时正在革委会开会,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却怎么都没想到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算计上了。
何雪洁本想只拿到父母的钱,却没想到在家里翻找的时候,竟然将爸爸违纪的证据给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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