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黑衣人一头栽倒在巨兽头顶,三百余头凶兽趁着这个功夫,低鸣哀嚎迅速的冲进了山坳之中。
孙立八人也不好受,反震之力太过强大,而且暗红血雷之中隐藏的血月恶力十分霸道,哪怕是一丝气味吸进鼻孔,都有可能被血月恶力沾染,故而大家只能静等爆炸的威力全部散去,这才动身追下去。
山坳之中,已经被一层暗红色的血云笼罩。
其中有无数凶兽恶魂挣扎搏杀,咆哮怒吼,八人稍一靠近,就有成百上千凶兽恶魂从中扑出来,连连怒吼要择人而噬。冲出来十几丈,却又被血云的力量扯了回去。
但是它们依旧不甘心,在黑云之中不断咆哮。
孙立回头看看众人,大家都凄惨无比,只怕再也无力冲破这层阻碍。他检查了一下金壤药田,天雷竹林的灭魔神雷已经消耗的不剩多少,血云浓稠,恐怕把这些灭魔神雷全都砸上去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
他摇摇头,遗憾道:“罢了,先回去吧。”
大家撤出天狐口,在东边百里之外寻了一处干净的山洞安顿下来。
崇寅七人立刻打坐内视,检查自己有没有被血月恶力侵染,孙立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想走。
他相信其他人也一样。大家都有亲人在大隋中原腹地,这里的凶兽已经到了此等地步,中原想必更胜。
可是这样一走。那座城池之中数十万百姓怎么办?
这不是他的责任,可是碰上,撒手不管任由他们被凶兽吞噬,孙立心中绝对难安。
但是对于家人的担忧,各种不好的猜测纷至踏来,像是一条条恶心的泥鳅一样钻进他的大脑,赶都赶不走。孙立越来越不安。
他回头看看众人。狠狠咬紧了牙关,在脑海之中问道:“两位老祖,只要我能不断提升修为。就一定能够压制魔眼巨刃,对吧?”
“必然!《星河真解》岂是等闲!”
罗桓却有些担忧:“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孙立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没有去喊其他气七人,大步而出,往天狐口去了。
……
血云之下,一股浓稠的血月恶力从洞口之中涌出来,不断补充进半空的血云。
山洞内,残存的三百凶兽哀嚎连连,斗笠黑衣人跪在洞口外,断成两截木杖分别插在他身体两侧。
斗笠黑衣人伤的极重,他艰难的摘下头顶的斗笠,露出一张堪称英俊的面孔。
若是田英东在此。定会一声惊呼:“云破鹤!”
不错,那名斗笠黑衣人正是曾经的富人王坐下第一修行天才云破鹤。
他和传给江永汉血月恶力的那名黑衣人并非一人,那一位,也没办法穿越万古洪荒。
云破鹤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他凝望头顶血云,神色复杂之极。
他死去了身上的黑衣。胸口已经变成一片诡异的透明,五脏六腑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血焰在燃烧!
取代了心脏的那一团血焰,还在腾腾跳动!只是速度,已经越来越慢。
屈从,换来了力量。
云破鹤不是傻子。他和孙立一样知道血月恶力必定不详,他也曾一直将血月恶力压制在体内,而血月恶力也想当初在孙立体内一样,老老实实,十分顺从。
可是田英东率先突破贤人境第二重,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从他自身看来,这是“别无选择”。
于是血月恶力从温顺的“仆人”变成了“主人”。
短暂的痛苦换来了汹涌澎湃的力量,他顺利的连升两级成为了贤人境第三重,如愿以偿的压制了田英东一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滋味,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在人前显摆,血月恶力的意志就取代了他的本能,他在某处地方找到了木杖,然后戴上斗笠,穿上黑衣,一步步从鬼戎西部战场,走到了天狐口。
血月恶力让他心里很清楚在自己干什么、要去干什么、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也很明白,上万凶兽吞噬生灵,其中有一成的力量,会转嫁到他的身上——即便不被血月恶力控制,这种诱惑他也无法抗拒。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遇上那八个人。
其他七人倒也罢了,那个贤人境第三重的家伙怎么会那么厉害!他纵横鬼戎,和天罗道庭交战数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逆天的人物,按说他不应该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体内的血焰正在熄灭,云破鹤无奈叹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于是他从“屈服”,转为“顺从”。
放开了身体和意志一切的坚守关卡,任凭血月恶力进占他的全部。
血焰熊熊燃烧起来。
身旁两截木杖也跟着烧成了灰烬,遥远星空之中,似乎有某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效忠,一股朦胧的意念透过体内的血月恶力传来,他明白了:暂时偃旗息鼓,只要等到下一次血月,就会有更强大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还会有更加庞大的凶兽群落降临这座山谷,到时候,他会是大隋西北最强大的冥使,御使着规模最大的凶兽群……
那股意念微弱,却极为传神的为他描绘出了于是万千凶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场景——太让他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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