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楚毅远征东瀛这一年时间当中,不只是朝中文武百官压力大减,就说谷大用,没了楚毅压在头上,完全就是成了大内第一人的节奏。
谷大用一开始是同刘瑾争锋,一直以来就被刘瑾压了一头,等到刘瑾好不容易被文官集团给坑死,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头的希望,结果楚毅却是一下子压过了他的风头。
自那之后,谷大用就一直被楚毅死死的压着,同样是天子近侍之一,可是谷大用却是能够明显感受到天子对楚毅的宠信。
谷大用几次努力,却是丝毫看不到同楚毅争宠的希望,偏偏楚毅远征东瀛,于是这一年当中,谷大用权势膨胀,或者说一颗心忍不住的膨胀起来。
没了楚毅的压制,谷大用的的确确可以说得上是内廷第一人,切实的体会了一把大权在握,一言九鼎的那种畅快之感。
权利就如同毒药一般,不是定力深厚,一旦沾染必然迷失其中,很明显,谷大用便在一定程度上迷失在其中。
当谷大用努力的压下内心的不忿与怒气同楚毅那一双眼睛对上的时候,谷大用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仿佛在楚毅那一双眼睛注视之下,他内心当中的一切都完全暴露在了楚毅的面前一样。
谷大用心中不由的为之一紧,脸上努力的维持着笑容道:“大总管说笑了,咱家也不过是尽一下本份而已,毕竟这蛮夷面见陛下,竟如此无礼,身为奴婢,自然是要维护陛下之帝王威仪。,”
楚毅笑了笑,目光自谷大用身上收回,而感受到楚毅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谷大用只感觉那种如山的压力陡然之间消失不见,心中长出一口气。
可是谷大用微微低下头去的时候,眼中却是一片阴霾之色,可见谷大用对于自己方才在面对楚毅的时候的反应很是不满意。
这会儿就听得楚毅向着朱厚照道:“陛下,葡萄牙乃是海上强国,国力不弱,其海军纵横汪洋,达利其思做为一支舰队总督,身为贵族,就如同我大明之封疆大吏一般,不过西夷礼法不同于我大明,却是请陛下见谅!”
朱厚照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楚毅呈上的密奏当中可是提及了以达利其思为首的葡萄牙海军军官,按照楚毅所言的话,这些人一个个的至少可以交换上百万两之多的金银。
如此一来,在朱厚照眼中,达利其思就好像是那行走的金人一般,自己都要将对方给卖了,再对对方苛刻,岂不是太过有失风范了吗。
微微一拂手,朱厚照大气凛然道:“既是异邦贵族,我大明乃是礼仪之邦,自当以礼相待!”
看朱厚照那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朱厚照是一位大度之君主呢。
楚毅看朱厚照的神色,心中不禁轻笑,要不是达利其思身上还有可供榨取的价值,只怕这会儿达利其思等葡萄牙军官早就被押入囚车,游街示众,以夸军功了。
倒是王守仁、杨一清两位看了看达利其思,再看看楚毅,眼中流露出几分深思之色。
这会儿楚毅摆了摆手,自有人带达利其思下去,就听得楚毅道:“陛下,臣归来的路上却是巧合与天师府张天师相遇……”
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不是半路之上同楚毅相遇的天师张彦頨又是何人。
张彦頨上前冲着天子一礼道:“臣张彦頨,拜见陛下。”
天师府历代天师皆受朝廷敕封,所以面对天子的时候,即便是张彦頨贵为天师,那也自称一声臣子。
因为邵元节的缘故,所以朱厚照对于道门还是相当的有好感的,再加上朱明皇室明显更为尊崇道家,朱厚照看着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张彦頨,脸上露出几分和善的笑容伸手一托道:“天师乃是方外之人,不必拘礼!”
说着朱厚照很是好奇的看着张彦頨道:“天师怎么会同大伴相逢,又如何会一同入京呢。”
在朱厚照看来,天师府即便是进京,在一定程度上哪怕是遇到了楚毅的船队也不大可能会结伴而行。
张彦頨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却是让陛下见笑了,臣等奉诏入京,然则在大运河之上却是遭遇了一条巨蟒,结果所乘之大船为巨蟒所毁,幸得武王殿下援手,否则我等不知要受到何等的损伤呢。”
当张彦頨出现的时候,不少人目光都投向了张彦頨,毕竟张彦頨乃是天下闻名的天师,即便是身为官员,那也少不了八卦好奇之心。
听到张彦頨的船只竟然为一条巨蟒所毁,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彦頨在开玩笑,蟒蛇大家也不是没有见过,即便是再大的蟒蛇也不可能毁掉一艘大船啊。
那可是天师府张家啊,千年传承的家族,当代天师亲自带队入京,所乘坐的大船不说是最好的,那也不会太差。怎么可能会被一条蟒蛇给毁掉呢。
朱厚照一脸的讶异与不解之色,下意识的看向了楚毅。
不少官员看了看楚毅,再看看张彦頨,露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架势,不用说这些人下意识的都以为楚毅同张彦頨两人这是要联合起来蒙骗天子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就有巨蟒能够撞碎一艘大船呢!
楚毅笑着给朱厚照解释,当朱厚照听闻他们竟然在大运河当中遇到一条足足十几丈长的巨蟒的时候,朱厚照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想到大总管竟然也会编故事!”
做为性子耿直的阁老,陈鼎对楚毅自然是没有什么恶感,当然要说什么好感,显然也不大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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