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他终究是先皇嫡子,我大明一国之君,至尊至贵……”
捋着胡须,木斋公声音低沉,犹如来自于九幽地狱一般道:“一国之君也是人,一场风寒,不小心失足落水,一次意外失火乃至不小心吃坏了肚子,人生在世,充满种种意外不是吗?”
紫袍老者豁然起身,身前玉盒当中的棋子不小心被其碰的洒落一地,惊骇无比的看着木斋公颤声道:“这……这是大逆不道,一旦事败,那是要诛九族的啊!”
木斋公缓缓起身,盯着紫袍老者道:“老夫此来,乃是受江南各大家族所托,你当知偌大江南联合起来,将会爆发出何等力量,纵然不是老夫前来,也会有其他人,所以说,楚毅、小皇帝,必死无疑!否则江南不安,百姓不宁。”
紫袍老者抹去额头冷汗道:“恩师,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们再想办法,除掉楚毅便是,陛下他终究年幼……”
木斋公冷哼一声道:“他若是孩子,我等也不愿做那弑君之人,可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若是不死,以楚毅同其情分,你认为他会善罢甘休?”
“可是……可是……”
“够了,没有什么可是,此举势在必行,非是老夫一人之意,纵然是老夫也阻止不了这涛涛之民意。”
咔嚓,原本晴空万里,突然之间黑云滚滚,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瓢泼大雨轰然洒落。
正德七年,六月初四日,一场瓢泼大雨过后,天空蔚蓝,空气一片清新,京师一如既往的繁华。
朱厚照如同往常一般,在乾清宫召见重臣议事之后,先是去坤宁宫看了皇后,然后便回乾清宫。
乾清宫乃是朱厚照居所,批阅了一番奏章,朱厚照看了看外间天色向着侍立于一旁的陈度道:“陈大监,眼下什么时辰了?”
谷大用亲自去调查雨竹一案,这会儿在朱厚照身旁值守,侍奉的则是被朱厚照自皇史宬调来的陈度。
陈度也曾被楚毅短暂调到东厂听用过,不过陈度却是习惯了皇史宬那种氛围,没有多久便又请示楚毅回去执掌皇史宬了。
此番被朱厚照调来,带着几名皇史宬内的小太监,完全替代了朱厚照身旁的内侍。
陈度闻言向着朱厚照道:“回禀陛下,这会儿已经是酉时了,陛下尚未用膳,却是该用膳了!”
朱厚照闻言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便酉时了,朕倒也有些饿了,陈大监,传旨御膳房,传膳!”
很快十几样由邵元节亲自搭配,由御膳房做好的膳食被端了上来,陈度微微点了点头,就见四名小太监上前,先以银针试过,然后又分别自每一份膳食当中取适量试吃。
差不多盏茶功夫,四名小太监向着陈度点了点头,这会儿陈度才上前服侍朱厚照用膳。
银针试毒更多只是一个形式罢了,毕竟如果说真的有人要谋害天子,也不会选择那种以银针就能够试出的毒药,更重要的反倒是那四名试吃的小太监。
这几名小太监可都是修炼有内功,一身内息小有所成,如果说膳食当中真有毒物,哪怕不是剧毒,以四人的修为,也能够察觉到身体不适。
可以说想要毒害宫中贵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其他不说,单单说先前那宫女雨竹,为什么就没有尝试毒害皇后,一者是其没有什么经验,另外也是她很难寻得机会下毒。
用过晚膳,朱厚照先是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困意袭来这才回寝宫歇息。
夜深人静,深宫大内之中除了巡视的禁卫之外,却是很难看到人影,这个时间在宫中走动,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到,定一个图谋不轨之罪名。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乾清宫之外,此人一身夜行衣,于夜色之中几乎难以辨别,避开了几处禁卫,很是轻松额便抵达了乾清宫。
这人悄然接近天子寝宫,渐渐摸到寝宫大门之前,正当其准备自怀中取出东西的时候,寝宫之中一声低喝传出:“门外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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