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楼和朱记钱铺一样,同属于北岛商会的海外资产,商会在大宋的资产还有很多,像扬州的码头和仓库,几座大型纺织工坊,泉州的商会,还有各地的土地房宅等等。
可以说,目前除了京城的报馆之外,朱家和范家财产的绝大部分都并入了北岛商会。
不过虽然并入北岛商会,表面上的经营并没有什么改变,朱楼还是那个大掌柜,还是那些酒保。
黄昏时分,位于东大街的朱楼的特殊雅室内,范宁和富弼正对坐饮酒,谈论着接下来的局势。
富弼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那场败仗也谈不上多严重,关键是信心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或许是因为你一直带着宋军长胜不衰,一旦你离职便遭遇大败,整个朝野的信心都崩溃了。”
范宁喝了口酒淡淡道:“宋辽之战其实是两国历经百年的国运之战,现在依旧是百年战役的延续,既然是百年战争,那我们应该从战略的角度来看问题,之前不管是我的长胜,还是这次宋军惨败,都是战术的问题,如果不看清楚战略的发展方向,那就不知道下一战该怎么打?”
“哦?你倒说说看,战略的发展方向如何?”
“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说天时,是大宋利用海外扩张,缓和了很多深层次的矛盾,比如土地兼并问题,底层百姓的生存问题,权贵财富积累过大问题,以及军队臃肿庞大,战斗力低下问题,也解决了朝廷的财政困境,这就是大宋的天时,随着大宋对海外继续深耕,获得的天时之利也会越来越丰厚。
而辽国却恰恰相反,辽国上层的奢侈挥霍,天子耶律洪基礼佛无度,导致国库空虚,十几年前的重元之乱更是辽国由盛转衰的分水岭。
没有了大宋的岁币,辽国对汉民的敌视,草原民族掠夺的本性,直接摧毁了辽国的税基,以至于财源枯竭。
两次南侵惨败导致辽国无法从大宋掠夺,便只能从内部进行掠夺,灭绝女真人,残酷镇压克烈部,使辽国人心涣散,王室内部的互相倾轧,又严重破坏了契丹人内部的互信,虽然辽国小胜一战,但改变不了辽国全面溃烂的本质。”
“那地利呢?”富弼兴致勃勃问道。
范宁知道富弼是受天子赵顼所托,前来向自己问政,所以范宁也尽量回答得详细一点。
他笑了笑继续道:“地利就是宋辽两国所拥有的战争能力,大宋有水军强项,有铁火雷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还有精钢弩炮,更不用说大宋钢铁产量是辽国的数十倍,人口是辽国的百倍,粮食富裕,各种战争物资储备充足,能工巧匠数以万计,可以随时动员百万大军。
而辽国还有什么,大同府战役后,辽国能用之军只剩下二十万,各种战略物资匮乏,生铁锻造趋于停顿,不是我小瞧辽国,就算辽国拿到了铁火雷,他们也仿造不出来,更不用说大宋还有蒸汽机,只要不贪功,不冒进,避开辽国的骑兵优势,最多两年时间,我就有把握灭了辽国。”
停一下范宁又道:“至于人和,我就不多说了,辽国内忧外患,他们以武力强行征服各部落,一旦辽国衰败,他们一定会遭到各部落的反噬,从大同之战,三个草原部落不愿给辽国卖命,我就看出了这个趋势。”
富弼点点头,“还是楚王殿下看得透彻,有殿下在,是大宋的幸也。”
他给范宁斟满了酒,又笑道:“我听说殿下向官家讨要十万户移民,这可是效法王翦出征?”
“富相公可以这样想,但也不完全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我迟早还是要回北岛,这对我和官家都是最好的结果,否则我军威太重,迟早会重蹈狄青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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