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辽军的探子发现了宋军的企图,赶回辽阳府汇报。
此时辽阳城头上站满了辽军,大量的防御物资搬运上城头,萧惟信得到了探子的消息,宋军并没有北上攻城,而是在大量运走矿山的汉民。
耶律莱低声道:“不如卑职率领一支奇兵,偷袭宋军的战船。”
萧惟信摇了摇头,“既然宋军北上,他们岂能没有防备,你的军队偷袭不了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汉奴全部被运走,无人再挖矿了!”
萧惟信微微叹口气,“现在东京道千疮百孔,虚弱之极,北面有宋军在肆虐,南面宋军也杀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清醒,什么重要,什么次一等重要,什么可以稍稍放下,东京辽阳城最重要,其他城池次一等重要,汉民可以稍稍放在一边,对宋军而言,或许汉民最重要,但对我们绝不是,耶律将军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卑职明白了,守住辽阳城第一重要。”
萧惟信点点头,“只要守住辽阳城,我们就能向天子交代。”
.........
宋军用了三天时间,数百艘大船将十万户汉民全部运走,另外还从仓库中掠走了生铁两百万斤以及粗铜锭七十万斤。
五天后,第一批十五万辽国汉民乘船抵达了登州,大宋朝廷早有准备,数十万辽国汉民暂时安置在登州和莱州,将在登州蓬莱县以及莱州掖县城外搭建了数十座临时大营,运来三十万石粮食和二十万匹布,由相国韩绛全权负责安置辽国汉民。
在海面一座亭子里,韩绛眺望着远处的大船,他见旁边几名官员正在低声议论,便问道:“你们在议论什么?”
一名官员躬身道:“我们在说,这次朝廷下这么大血本接纳这几十万汉民,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韩绛摇摇头,“这些汉民沦为辽国人并非他们的过错,他们虽然是辽国人,却被辽人残酷压迫,所以他们自称汉儿,怀念故国,如果我们不去拯救他们,那么谁还会管他们的死活?”
登州知事杨凯和莱州知事邓文洋小心翼翼问道:“请问韩相公,我们只是搭建了临时大营,那么他们最终安置地在哪里?”
韩绛想了想道:“大部分应该回幽州,另外一部分准备动员去南大陆,这只是朝廷初步想法,不过你们放心,不会留在莱州或者登州,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过度期间稳定,这就要辛苦两位官人了。”
“卑职一定尽力安置灾民!”
这时,第一批船只开始缓缓靠岸,长长的船板搭上驳岸,开始有汉民扶老携带上岸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
韩绛带着众官员向百姓走去。
很多老人上了岸,便跪倒在岸上失声痛哭,他们终于回到了故国,回到了这片安葬他们父母和祖先的土地。
韩绛上前安慰这些可怜的老人,让士兵扶着这些老人前去登记。
登记地就在码头上,上百名州学和县学士子负责登记,都是按照每户来进行登记,先前居住地、籍贯、户主名字、年龄,职业以及家人构成情况。
每登记一户,便给一块木牌,木牌上面有营号和帐号,然后第一船的两百户民众集中起来,由几名官员带着他们去大营。
一名官员高声对众人喊道:“大家请看看手中的牌子,不识字也没有关系,上面画的是五顶大帐,那就是第五大营,大家请跟我来!”
数百户百姓抱着孩子带着老人向数里外的一座大营走去,很多人边吃边走,下船时每人发了两个馒头,给众人临时充饥。
每一座大营有近数千顶大帐组成,第五大营也是一样,众人走进空荡荡的大营,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大帐很宽阔,比他们之前住的匠户营小帐不知好多少倍,数千顶大帐整齐排列,井然有序,地面十分干净整洁。
“大家按照牌子上的帐号去各家的大帐,如果不识数,请过来,我们来帮各位查看。”
众人都急不可耐地四下寻找自己的帐篷,数十户百姓不识数,围住了几名官员,七嘴八舌询问,个个脸上焦急万分,官员们辨认了牌子上号码,又叫来士兵,让每个士兵负责带着一户人家去各自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