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俸分离制度的顺利推行,开始实施第三项变法,那就是实施新的训练考核,训练的关键在于指挥使,指挥使卖力,那士兵就训练得不错,若指挥使懒惰,士兵就涣散,所以对指挥使的考核至关重要。
安抚使司根据现状制定了一个基本训练加上奖励训练的办法,基本训练是每天必须两个时辰,没有完成就扣军俸,超过了训练时间则奖励,每天封顶四个时辰的训练时间,由都营的军曹吏和功曹吏负责各自考核。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原来每个营的六吏在实施将兵法后被取消了,六吏设在都营上,且隶属于安抚使司,不受都指挥使管辖。
这样六吏就不受军队影响,加上军曹吏和功曹吏的双向考核,以及安抚使司的军法监察官的巡视,基本上很难在训练上弄虚作假。
这对指挥使的压力很大,一年六次完不成基础训练,那就要降职,连续三年完不成基础训练,那就要被革除军职。
训练考核变法是这些军队变法时间最长的一项,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看出变法的效果,这也是赵仲针变法需要一年时间的主要原因。
时间到了九月中旬,范宁离家快一个月了,他目前还在莱州巡视军营训练改革,但应天府他的家中却开始紧张起来,朱佩的预产期来临了,朱佩母亲王氏也赶到了应天府,家里请了三个经验丰富产婆助产。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鬼门关,主要是没有剖腹产,一旦胎位出现颠倒,那就是母子双亡,一般家庭富裕人家在产妇六个月后都会花大钱请经验丰富的产婆上门,帮忙检查胎位,一旦发现胎位不正,则进行修复性矫正,一般都能慢慢矫正过来。
穷人家请不起产婆,最后临产了产婆才来,那时如果发现胎位颠倒,就很难抢救了,这也是穷人家产妇死亡率高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正常情况下胎位都没有太大问题,就怕出现特殊情况。
朱佩临近预产期,一家人上窜下跳,变着花样折腾人,只是苦了喜好安静的朱佩,产婆每天都要来三次,拿个竹筒子对准她肚子听胎音,朱佩开始不肯,但产婆哄她说是可以分辨男女,朱佩便从了。
可很快她又困惑起来,医生说不可能听出男女,这个长得像猫头鹰一样的老女人就能听出男女?
“夫人,她可是宋城县乃至应天府最有名的产婆,听说她尤其善于扶正胎位,她接生四十年,在她夭折的胎儿不到五个,现在她已经很少接生了,请她来一天,就要花费二十贯钱。”
阿雅看出夫人不太喜欢这个产婆,便笑着解释道:“听说生孩子很艰难,一旦胎位不正就是难产,难产大人小孩都活不了,所以倩夫人才坚持要请这个马产婆。”
想到倩姐对自己的关爱,朱佩心中便有一种莫名感动,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倩姐真的在尽心竭力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她原担心欧阳倩会有某种扶正想法,所以一直有一点防范她,但欧阳倩表现出的真诚却打动了她,令她默默感激。
“阿雅,我希望我肚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儿。”朱佩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阿佩,你在胡说什么,人人都希望自己生个儿子,就你想要个女儿。”坐在一旁的母亲王氏有点不高兴女儿的怪异想法。
朱佩浅浅地笑了,她那秀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初为人母的温柔,母亲是不会理解自己的心思,男孩儿虽好,但她内心却喜欢女孩儿,可以每天都穿漂亮衣裙。
“阿雅,我有点疲了,想睡一会儿,你请大伙儿说话尽量小声点,这两天我睡眠不好。”
“好的,我这就去吩咐。”
就在这时,外面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两名丫鬟叫喊起来,阿雅生气地跑出去喊道:“你们不要吵嚷,安静!”
“夫人,官人回来了。”
房内朱佩刚要合眼,忽然听见这话,不由‘啊!’地低呼一声,挣扎着坐起来,心中十分欢喜,丈夫去各地巡视训练情况,走了大半个月,居然提前回来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范宁兴奋的笑声,“阿雅,夫人呢?”
“官人,要小声点,夫人在睡觉。”
“没有呢!”朱佩连忙高声道:“我没睡,夫君快进来吧!”
门开了,范宁快步走了进来,后面却跟了一群女人,母亲张三娘、平妻欧阳倩牵着女儿,剑梅子也正好进来,再后面,妹妹阿多也不甘寂寞地跟了进来。
他的家人全部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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