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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方继藩,其实有点懵逼了,那个钱钺,这么出名吗?
可他明明记得,这家伙,不是在历史上被叛军给吊打了吗?
现在看殿中君臣,都调侃似地看着自己,眼里都是一副,小子你还年轻,不懂的东西,就要多学习的模样。
方继藩不服气,他正色道:“钱公确实是能吏,臣也有所耳闻,可此人若在山东、河南,所治理的只是民,约束的,也只是下级的官吏,或许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而贵州情况却全然不同,他的那一套手段,全然无用,臣恐用不了多久,就因为钱公,而引发更大的灾祸,朝廷更该要小心防备才好。”
其实弘治皇帝的本意,只是敲打一下这个小子,谁知道这个小子是牛脾气,居然当了真,还口口声声说钱钺水平有问题,不能胜任。
弘治皇帝拉下脸来了,道:“这是诽谤大臣,好了,休要再提了。”
“噢。”方继藩老实地点点头,可他心里还是痒痒的,不说不舒服啊,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贵州的这次叛乱很大,不只如此,钱钺这个人,非但无力解决叛乱,反而会被叛军给剁了。
于是,他忍不住了,又道:“可是臣以为,朝廷还是应该派出得力之人前往贵州、广西一线,加派兵马,以防不测。”
“你还说?”弘治皇帝瞪他。
方继藩的这句话,自是捅了马蜂窝,翰林们顿时不高兴了。
钱公素来为他们所敬仰,方继藩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诽谤朝廷的能吏,就你会瞎**吗?
“方总旗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即可,为何要妄议国事呢?”
说话的乃是翰林侍读周超,周超气咻咻的样子,还带着讽刺的意味!你方继藩是什么东西,谁不晓得呢,你还诽谤起钱钺来了!
这钱钺和周超可是同年,当年都是天顺八年甲申科的同榜进士,有这一层关系,周超觉得自己很有责任为自己的年兄狠狠批评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方继藩便梗着脖子坚持道:“我也不想妄议国事,可这是陛下非要让我说改土归流的事!”
“……”
一下子,崇文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周超,算是彻底的服气了,不服不行啊,你特么的信口开河倒也罢了,现在指责你一句,你就把皇帝拖下水,人家做臣子的,都是有天大的错,都错在自己,现在你方继藩真了不起,二话不说,就一脸无辜的说不管我的事,这是陛下的错。
深吸一口气,弘治皇帝觉得不能再跟这种人纠缠了,倘若是别人,这般的胡搅蛮缠,最少也是狠狠训斥一通,或者索性贬谪罢官,可偏偏,弘治皇帝虽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却居然觉得,方继藩这样,好像也没错。
这厮,不就是这样的性子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又有脑残之症,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堂堂天子,怎么好去跟一个小屁孩子去计较这个?这显得不够大气。
好吧。
忍了!
“咳咳!”弘治皇帝便呵斥道:“休要胡说八道,钱卿家在前往贵州赴任时,朕传见了他,朕既知他以往的卓著政绩,见了他的言谈举止,俱都无可挑剔,有他在贵州,朕可以高枕无忧。好了,不要再纠缠此事了,太子……”
敲打方继藩失败,现在自是该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子了。
朱厚照耸拉着脑袋,乖乖上前道:“儿臣在。”
弘治皇帝道:“来和朕说说,你近来读了什么书?”
朱厚照道:“儿臣近来学的是《春秋》。”
弘治皇帝颔首:“那就背来朕听听。”
朱厚照显得迟疑了一下,然后很担心的看了方继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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