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将取周泽的肉身和灵魂作为衣服,穿在身上,再搭配上自己和黄帝关系,看接下来等自己那一剑落下时,是否能够得以逃脱。
这事儿,不是百分百。
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都足以让那些苟活如今的老不死们无比发狂了。
虽然被人指着鼻子说要把自己拿去做衣服确实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
但对于这个疯疯癫癫脑筋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女人,
周老板还真懒得去和她打什么嘴仗。
只是稍微后退了一步,瞥了一眼赢勾,想说什么,但又懒得说了。
想来赢勾应该也能清楚该怎么做,是带着自己一起被剑劈死,还是留下自己被拿去当材料做成衣服,随赢勾选择吧。
旱魃就在这里,此时赢勾还在,旱魃不会动手。
等赢勾没了,掐指算算,半张脸这边明显没力气了,估计挡不住旱魃,且在赢勾消散后半张脸是否还愿意对自己搭把手,也难说。
算来算去,还能拉上台面的,也就府君了,但也是同样的道理,赢勾没了后,自己和那位府君之间的关系,可能还比不过半张脸。
最起码,自己和半张脸还有过都是狗村出身的乡梓关系。
不过,其实周老板现在还真没多慌,都到这个时候了,生与死啊,其实都已经看透了。
否则自己也不会特意出来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来散步了,且莺莺也说过了,会去孤儿院里帮自己领养一个孩子。
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换句话来说,自己已经可以体体面面地去死了,一个连死都已经准备好的咸鱼,
当真是无所畏惧。
半张脸笑得已经在干呕哦不,是干藕了。
天知道他今天的情绪波动为什么这么大,宛若患上了失心疯。
难不成是因为赢勾要面对轩辕剑,所以这货受刺激严重了?
不过,似乎半张脸的情绪,比先前一开始时,似乎平缓了一些,好似得到了某种抚慰。
笑着笑着,半张脸终于不笑了,坐在那里,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肩膀还在微微耸动,像是还沉浸在先前的余韵之中。
赢勾则终于慢慢地转身,
其目光,再度看向了旱魃。
只不过,赢勾并没有对旱魃先前的话语做出任何的回应,而是微微抬起头,道:
“走吧”
这里的走吧,不是说继续散步了。
更像是刑场已经准备就绪,可以上刑场了。
谈不上多壮烈,只能说是一种无奈局面下的无奈产物。
周泽点点头,也没问待会儿赢勾会不会带自己一起上路。
赢勾的目光在四周又逡巡了一遍,
道:
“留着吧”
意思是,把这里,留着吧。
四周的画面其实还在继续放映,这里的存在,等赢勾离开后,只要不去特意地毁坏,应该还能持续一段时间,其原理,有点类似于闪电多发地经常会出现影音被记录的情况,从而被不知名者误以为是闹鬼了。
赢勾伸手,掀开了前方的遮挡,像是掀开了雨棚。
一道光芒对着眼睛照射过来,
周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一下,
等到视线恢复时,
周泽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此时的自己,正站在一处大厦的天台位置。
漆黑的夜幕下,四周霓虹闪烁,丝毫没有夜晚的安谧氛围。
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赢勾了,他应该已经回到自己体内。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就是这风,还有点大。
周老板双手撑着有些锈蚀的栏杆,任凭这风继续肆虐着自己那本就不精致的刘海。
吹着吹着,看着看着,
这轩辕剑,
到底在哪儿?
“看不见啊。”周老板自言自语着,那种等着被枪决的感觉,其实也不太好受,既然横竖一刀,能不能爽利干脆点儿?
“头上”
周泽闻言,下意识地抬起头。
雨停了,乌云也散了,原本黑漆漆的夜空,也变得清晰了不少。
抬头,
望天,
原本挂着月亮的地方,
此时挂着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