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向了周泽,
周泽放下了报纸。
“成了?”周泽问道。
“成了。”老道回答道。
干脆简单得,像是路边摊上卖肉夹馍的大婶儿。
“来俩馍。”
“十块。”
在二人的语境里,安律师心心念念的那个平等王的位置,和一份肉夹馍,差不离。
周泽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墙壁,道:
“裱上了。”
老道先前和安律师带回书店的那幅山水画,周泽在昨晚就让莺莺给贴在了墙壁上了。
不大不小,面积刚刚好。
其实,一幅水墨画贴在墙壁上,反而能给书屋的装修上,增添一股书香气息,毕竟,这幅画,确实画得很好。
唯一的缺点,
可能就是里面只有景,却没有人和物,未免显得不够生动,稍显清冷了一些。
老道把小猴子放下来,自顾自地走到了那幅画前。
小猴子挺着个圆滚滚的肚皮,一晃一晃地走到白狐身边,还不时地打个嗝儿。
白狐鼻子灵,从这嗝儿里,它嗅到了恐怖的灵气。
一时间,目光里,全是艳羡!
而小猴子眼里,只有残余的惊恐和绝望。
是的,地藏种了几百年的灵芝仙药,被老道一股脑地全都塞进它嘴里了,得亏它本体是一尊妖猴,身躯强悍,但就这样,依旧被撑得够呛。
“不舒服的话,可以吐点儿出来,我帮你接着。”
白狐关切地说道。
这时,
老道忽然“呵”了一声,
白狐整个人如遭电击,毛发都竖直了起来,马上吓得匍匐在了地上。
小猴子又打了个嗝儿,走过去,抱住白狐,回瞪了老道一眼。
老道这才不作理会。
要晓得,
在前一刻,
老道可是曾在泰山顶上,
连灭三巨头,
硬生生地把一头^(* ̄(oo) ̄)^,
哦不,
是硬生生地把一头安不起给推上平等王的位置上的。
此时,
哪怕是身上还残留着的些许硝烟气息,
也绝不是这小小一只白狐能消受得起的。
“我说啊。”
老道回过头,看向周泽。
周泽放下咖啡,看向老道。
“轩辕剑,该找你了吧?”
“轮到我了。”
昨晚周泽又做梦了,
轩辕剑,
已经在其眉心位置了。
老道笑了,
“那是真的快了。”
周泽不语。
老道抿了抿嘴唇,继续道:
“其实,地藏的那会,我是被比下去了,这一点,我心里清楚的。”
“哦。”
“所以,我现在有些犹豫。”
“犹豫什么?”
“犹豫着,我是否应该先留下来,等着看你被轩辕剑砍的景儿,还是为了避免再被比下去一次,早早地,不如归去。”
“随你吧。”
“他们大概晚上就回来了。”
“这么仓促?”
“谁才是真正的老大,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最起码,在你被轩辕剑一剑劈死之前,他们在你面前,还是会乖巧得跟狗一样。”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比喻。”
“哦,我忘了,你们喜欢把狗说成朋友。”
说罢,
老道往后退了几步,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道:
“那我,还是再等等吧。”
周泽笑道:
“还是想看我的下场?”
“不看的,不看的。”
老道忙摆手,
继续道:
“我这人,胆儿小,最怕见血了,看得会心发慌,眼发晕,一辈子啊,最见不得这惨烈的事儿。”
“呵呵。”
“先留下来,陪你们聚个餐,再走,至少,在你上路前,得先给你敬杯酒。”
“谢谢好意。”
“应该的,至少相伴一场的缘分,总不能看你走得太孤单,这阳间谁家里走人了,还得比比哪个单位哪个大人物送的花圈更够分量呢不是?”
“是这个理。”
“就是嘛,有我这泰山府君在这里给你送行,至少不能算是寒酸吧?”
“将就。”
接下来,
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之后,
是老道的一声叹息,
像是在问周泽,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道:
“我明明已经躲过了轩辕剑了,
但怎么还是有种,我已经被它杀死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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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个大高朝,书屋就该结尾了。
可能,差不多是月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