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在周泽眼里,是那么的诡异。
府君和菩萨坐在一张床上下着棋,
谛听在旁边端茶递水。
好似,
一切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千年之前。
当然,心里更多的则是一种茫然和失措,兜兜转转这么久,双方斗法来斗法去,自己还挨了雷劈,昏迷了好几天;
结局,
就是这样子的么。
老道的象棋功夫其实是不错的,毕竟早些年娱乐产业和娱乐条件可没现在那么发达,在那会儿,支起一个棋摊子,车对车,炮对炮,坐下来杀上那么几手,那是真的痛快。
老道走南闯北大半辈子,江湖残局以及骗钱的把戏早就见得多了,这眼力见儿,自然不会差了。
口罩青年下棋时很安静,确切的说,他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到,有时候下大半天的棋,老道都不会听见他说一句话。
但正是这种安静劲儿,才是老道最喜欢的。
人安静,但棋盘上却厮杀得过瘾。
虽然每每都是自己输了,至今为止,下了几十盘了,老道一盘没赢,但每盘都能厮杀得酣畅淋漓,输也输得过瘾。
瘸腿男把果盘放在了二人身边的椅子上,随后,自顾自地坐在另一侧的病床上。
好腿盘在床上,
瘸腿则在床下摆啊摆荡啊荡的。
虽然,眼下周泽已经有了一种被菩萨他们发现一切的感觉,但只要没有彻底的兵戎相见,周老板就不会选择去自暴自弃。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咸鱼?
周泽默默地走到床边,和瘸腿男并排坐在了床边。
瘸腿男扭头看了看周泽,
周泽也扭头看了看瘸腿男。
随即,
双方都开始沉默。
老道的手机里放着音乐,都是老歌居多,用老道的话来说,以前刚开始流行网络音乐传播时,那时候的歌,是真好听;
不像现在,所谓各大音乐榜单上面前面排着的,天知道是虾米东西,仿佛是个人都能在那儿唱、跳和rap一样。
手机里放着的是:
“啊啊~~啊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呐………………”
别说,
坐在旁边的周老板看着眼前的画面,
真觉得这歌唱得是那么的应景贴切。
中盘厮杀很惨烈,双方换子儿很快。
这也是老道摸索出来的打法,稳扎稳打慢慢经营,这是高段对低段常用的方法,靠布局经验以及推演能力尽量避免意外赢取胜利。
但经过一开始的交锋后,老道清楚,眼前这个不喜欢吭声的倒霉催的安静家伙,
简直就跟人形阿尔法狗一样。
跟他玩儿布局是真的一点戏都没有,只能在沉闷中自己把自己勒死。
所以,老道现在是一到中盘就开始大开大合,希望大力出奇迹。
不出意外,
老道输了。
但至少棋盘上,双方都不剩多少棋子了,看起来,也不是被完虐的盘。
棋下完了,
老道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口罩青年拿起一块苹果,小口小口地吃着。
“陆放翁,做检查了。”
小护士走到门口开始催了。
“得,下午再下吧。”
老道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口罩青年点点头,
下床,
他走在前面,
瘸腿男跟在后面,
二人就这样离开了病房。
“老板,我去做个检查。”老道对周泽说道。
“别介,再等会儿,他们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老道有些发懵。
周泽闭上了眼,头很痛,摆摆手,道:
“你去做检查吧。”
“好的,老板。”
老道出去了,
周泽靠在床头枕头上,
一只手放在额头位置一只手放在胸口。
许是“大病初愈”或者叫“雷劈后遗症”,
人虽然醒,但身体和精神上都过于萎靡。
躺着躺着,
正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
老道做完检查又回来了。
这就跟打仗似的,没伤的照顾有伤的,轻伤的照顾重伤的。
老道给自家老板热了一杯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位置。
周泽这会儿也睁开眼,
打了个呵欠。
“是他们找你的玩的,还是你找他们玩的?”
“额,贫道去买米回来时,在电梯里遇到那个瘸子了,贫道和他聊了几句;
之后我就回咱病房,把他们之前留下来忘记拿走的一些营养品给他们送回去了。
看个被火烧的小伙子也怪可怜的,恰好他们那间病房里有刚出院的病人忘记带走的棋盘,我就和他下起了棋。”
“咳咳…………”
周泽咳嗽了起来。
“老板,要不要去喊医生?”
“不用了。”
周泽拿起热牛奶,看了看,无奈道:
“有纯净水么?”
“有的,老板。”
从老道手里接过了纯净水,喝了一口。
边上的老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板,怎么了,难道他们有什么问题?”
之前是周泽故意没说,这会儿看见周泽的反应要是老道还没察觉到他们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可就真白瞎了在两任老板手下熏陶的这几年了。
“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他们性格太孤僻,我不是很喜欢。”
“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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