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的法身并不是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他之前似乎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刻到来。
就像是等着果子彻底熟透,再去采摘,绝不差一分一秒,带着一种极强的偏执和强迫症属性。
之所以先显露出出法身,只是想告诉在场的所有双眼睛,他在这里;
然后再堂而皇之地拿走这里的东西;
不是得瑟,也不算显摆,
简单从容得像是刚在厕所方便完再走到感应水龙头下面接水洗手一般。
现在,时间到了。
楚江王的法身开始慢慢地弯腰,
双手向下虚抓
而后,
直起了身子,
附近几座山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滞,
“嗡!”
开始拔!
没有地动山摇的轰鸣,也没有狂风突起的呼啸,
像是哑剧动作的表演,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但在这一个瞬间,
他似乎真的抓住了什么东西,哪怕他手中什么都没有,但他真的攥住了。
他在用力,
他在抽取,
点点金色的光辉开始从地面之中渗透出来,且逐渐地向其法身手掌中汇聚过去。
冥冥之中,
似乎有一条龙的哀鸣声传来,
带着浓郁的不甘和愤怒。
古往今来的风水相师,可能一辈子最高的追求,就是找到一条新的龙脉;
龙脉,是风水中给予它的定义,但它的存在,早就超出了风水的物化,不再是简单的山水叠嶂,而是这一方天地之中因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下所孕育出的那一缕磅礴之气。
这是个大场面,画面上很有张力感。
即使是周泽在看见这一幕后,
心里也不禁犹豫思索了一下,
赢勾吵着闹着要来找龙脉,
但就算给他找着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
他能把龙脉给拔出来么?
如果最后就算是找到了,却依旧拔不出来,那千里迢迢地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吃不到,就闻闻,就看看,
就故意从烤鸭店门口再走一遍满足一下内心的需求?
这似乎不是赢勾的性格。
“轰!”
原本,今晚的夜色还是很晴朗的,但转瞬间,天上的无云层开始变得厚重起来,酝酿着极为惊人的雷暴。
这下子,
飞沙走石的感觉才算是被营造了起来,
却不是楚江王刻意为之,
只是龙脉的变动,牵引出来的气机引起了上方的共鸣。
这片区域,风水格局几乎被完全地改变了,肯定会触发连锁反应。
“你们说,如果这位阎王爷等下直接被一道雷给劈死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许清朗忽然开口说道。
到了这会儿,
大家总算是稍微适应了一些,
震撼依旧不假,却已经有了在影院里看imax的感觉了。
电影里的剧情再恐怖,反正里头的大反派也不可能冲出荧幕来加害自己,同理,自己等人现在在这位阎王爷的眼里,和空气也没啥区别。
老许也是无奈,很多时候,他体内的那位海神大人,在遇到大人物时,都是瑟瑟发抖,似乎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就是衬托对手的强大。
也因此,
许清朗刚刚干脆彻底封闭了自己体内的封印,
这样海神也能喘息着松一口气,
自己也没必要承受这双倍的恐惧。
当然了,副作用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短时间内,他是没办法再借用海神的力量了;
只是,
如果眼前的这尊恐怖的存在真的要出手对付自己,
有没有那条海蟒,
又有什么区别?
“你是在开玩笑么?”安律师问道。
一尊阎王,好不容易还阳一次,结果拔龙脉时被雷给劈死了?
扯呢。
“夜王不也就这么死的么?”
“艹,你什么时候看的?”
“昨晚守夜的时候,之前在鹤岗出发时缓存在手机里了。”
“哦,真是该死的剧透。”
安律师对许清朗竖起了一根中指。
可以看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书屋众人也渐渐地开始习惯起这种感觉了,至少,在摆正好自己“蝼蚁”的位置之后,好像也没什么想不开的。
庚辰则是惊呼道:
“拔出来了。”
是的,
拔出来了。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和此时楚江王拔取龙脉比起来,完全上不得台面。
当那宛若瀑布一般流淌着的金黄被其彻底地从地下拔出时,
上方,
酝酿许久的雷霆也终于轰然而下!
三道无比粗壮的红色闪电宛若游龙一般垂直落下,
只是,
这无比恐怖的雷霆在即将砸中楚江王的法身时,似乎扭曲了一下,随即消散于无形。
身为阎王,这么大的一个体量,穿梭阴阳,本就是不合适不合规矩,也容易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
但他既然来了,
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同时,
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
许清朗刚刚所期待的那种阎王爷吧诶雷直接劈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黄色的气息时而涣散时而凝聚,它在挣扎,疯狂地反抗,想要脱离掌控。
站在外围看着这一幕时,
你能清楚地感知到龙脉它本身所具备着的那种威严和骄傲,
它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被掌控被奴役,它有自己的思想,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智慧。
只可惜,
它面对的对手,
有点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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