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说在《而已集·小杂感》里写道: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l体,立刻想到生z器,立刻想到x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周泽此时是差不多的状态,
一见到这座监狱,
就想到了老张的妹夫,然后就想到了那支笔,紧接着就想到了那栋莺莺买的凶宅别墅,之后就想到卫生间,想到了卫生间里的那面镜子。
也因此,
周泽此时看着自己上头挡光板里的镜子时,
仿佛镜子里的是那位,
他能和自己交流,
能对自己比划动作。
但事实上,一切都很安静,镜子里的,还是他自己。
重新点了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放在车窗外。
那个女人,已经进去快半个小时了。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地狱里的人一旦不守阳间的规矩,她们会很自由;
但大家都是守规矩的,小luoli也是守的,周泽也是守的,没人告诉他们不守规矩会是怎样一种具体的后果。
因为,
不守规矩的人好像都死了。
抖了抖烟灰,
在自己开车时,那个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在看,她应该看出了点什么。
寻常的鬼差,孤魂野鬼,没那个见识,就算有那个见识的,也没可以举报的渠道。
但这个女人不同,她说她来自奈何桥。
再者,
周老板似乎有一点点的印象,
好像自己曾杀过来自奈何桥的老侍女,
那个来到书店问他彼岸花的老妪,
最后她没能下地狱,被周老板给撕碎了。
不知不觉间,
周泽习惯了这种处世之道,他想在阳间继续自由咸鱼下去,就得让自己的事情,不能被地狱真正的大佬给知道,所以凡是有可能泄露他事情的亡魂,都被他截杀了,大部分,都落入了自己体内那个意识的肚子里。
没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那么极端,
但也差不多吧。
其实,书屋里的不少人都觉得周泽最近的性格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但周泽自己或许是当局者迷,并没有这种感觉。
整个书屋里,能清晰感知到这一点且确认这一点的,只有小luoli,因为她在那晚亲眼见过那个意识状态下的周泽拿着尸丹在自己和白莺莺嘴边来回推送时的情景。
“有点困了。”
周泽打了个呵欠,
“好想和莺莺睡觉。”
…………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监狱图书馆里还在播放着背景音乐,是曲婉婷唱的《我的歌声里》。
曲乐悠扬,声音不高,淡淡的,低低的……
穿着囚服的男人还坐在那里,
在他脚下,
则是一地的纸团,
钢笔,
被摆放在桌面上。
故事,写不下去了,脱离了他的掌控;
到这个时候,作者已经不再是作者,反而像是一个被口述的对象,他只负责写下文字,记录下故事,至于这个故事接下来会如何地发展,人物角色会进行怎样的变化,
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图书馆里,监狱的安保系统很是严格完善,但只能挡得住囚犯出不去,却防备不了亡魂。
她进来了,且缓缓地走到男人的跟前。
看着靠在椅子上双手垂落下去的男人,
她先是笑了笑,然后收敛起了笑意,露出了狐疑之色:
“顺利得让我有些难以想象,我才出来没几个小时,就看见了我想找的东西,也看见了我想找的人。”
这种感觉,
就像是唐僧准备西天取经时的前一天才被得知,
西天灵山就在长安隔壁一样。
很不真实,太不真实,让人恍惚中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囚犯侧过脸,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
与此同时,监狱里还有一处牢房的角落中,有一个囚犯裹着被子,像是感应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正在瑟瑟发抖。
但好在,
那个气息并不是来找他的。
“你来找的,是这支笔么?”
囚犯指了指桌子上的钢笔。
“还有你。”
女人继续走近,
“其实,比起这支笔,奈何桥更想知道,你是以何种的方法,驱使这支笔的?”
囚犯看着不断靠近的女子,
耷拉着肩膀,
似笑非笑。
“这支笔,流落阳间已经十个甲子了,奈何桥一直没想着去找寻,因为当初这支笔在奈何桥时,哪怕是连孟婆,都不知道这支笔除了拿来画眉以外还有什么用,大家都当它是一个精致的废品。
但现在不同了,你居然用得了它。”
说着,
女人终于走到了囚犯的跟前,
弯下腰,曲下膝盖,
蹲下去,
抬头,
看着囚犯:
“笔,我是要带回去的,人,我也是要带回去的,但说实话,无端地取一个活人的性命,尤其还是在阳间,会有很大的麻烦,我也不想惹这个麻烦,更不想因为这个让阴司找到怼我们奈何桥的借口。”
“也就是说,我不会死?”
死人,
才能下地狱的。
女人点点头,“是的,你可以不用死,只要你能把如何使用这支笔的方法说出来,就不会死。
作为回报,奈何桥会让你阳寿尽了下次过桥时,少饮半口孟婆汤,让你仍然记得一些前世的事情。”
“听起来,很不错。”囚犯略作思索,随即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麻烦是麻烦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带你灵魂下去。
可能你不知道,
亡魂在地狱里,可没什么鬼权的说法,
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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