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嘿嘿笑两声,说:“我想开两个长期项目,想得到学校的支持。”
校长松了一口气,笑道:“长期项目简单……”
话说出口,他忽然有点心紧,问:“长期项目有多长期?”
“十年计划,五年往上,开头两年可能没多少成果,但投入不会太少,这样的项目,基金会什么的可能通不过,得学校帮助,而且要设置专门的项目组,人员齐整。”杨锐眼神极亮,做学术的,一辈子最大的野望是什么?无人管束的无上限资金供应呗。
为了无管束无上限的资金供应,学者啥话都敢说,什么臭氧空洞灭绝人类了,什么全球变暖灭绝人类了,什么超级细菌灭绝人类了,什么超级火山灭绝人类了,什么伽马射线灭绝人类了,什么外星开拓是人类的唯一希望了,怎么吓人怎么来,仔细看看,每个行业都能找到一打以上的骗经费理由,说的好像给他们钱,他们就能解决问题似的,科学虽然伟大,但在21世纪,还没伟大到这个程度。
杨锐能闷着头奋斗两年时间,也就是为了无限接近这种学者的终极追求。
无上限这种事,想想也就罢了,**社会也不可能物质极大丰富到学者想做啥实验就做啥实验的程度,人家万一想爆炸个宇宙看看怎么办?或者多宇宙夹心冰激凌呢?
无管束就相对比较好追求了,华锐实验室不用说,那是杨锐自己的,只要不败光了,想做啥做啥。
离子通道实验室的监管相对就多了些,最麻烦的是要不停的出成果,拿了基金会或者机构的钱,甚至要不停的报备,后期发展到极致,甚至有学者气的说:不想过用一瓶墨水还要用两页A4纸的生活。
然而,该打的申请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
这是穷国的弊病,欧洲国家财大气粗,长期项目都变成经常性的研究了,但老财主的生活方式和长工的生活方式注定是不同的。
就中国眼下的穷酸程度,一个项目研究五年八年乃至十年,谁能受得了。
两年不出成果,对学者来说正常,对长工来说,就是要饿死人的大事了。
校长对杨锐的信心还没有足到放任两年的程度,不禁犹豫的问:“你要做什么项目?
“都是基因方面的,一个是长期的基因测序,达尔贝科教授提出的人体基因组计划,我很有兴趣。”
这是个相对容易出成绩的领域,校长点头道:“可以,学校每年支持你……200万,不管你做成什么样,这两百万元人民币都雷打不动,如果出了成绩,到时候再说。”
要是30年后,北大校长肯定不屑于用百万做单位,但在84年,一年两百万的固定支出,也得咬着牙才敢说。
看旁边管财务的副校长的脸色,就知道有多难了。
“第二个是克隆方面的研究,时间可能更久一点,我想做些类似核移植方面的工作。”杨锐腼腆一笑。
核移植说的是细胞核的移植,从发育到后期的胚胎中取出细胞,然后将该细胞的细胞核,移植到另一个去核卵中,就是克隆技术的早期设想,诞生于1938年。
从1938年到1984年的46年间,希里格斯和TJ金用蛙的胚胎核完成了这个构想,接着约翰戈登得到了更好的结果,再然后,是伊尔门泽和霍佩用鼠的胚胎细胞核培育出了克隆鼠,从而将核移植实验扩展到了哺乳动物的范围,最后,是今年的施特恩维拉德森,用羊的未成熟胚胎细胞核,培育了一只羊。
在1984年,维拉德森的工作还是很引人瞩目的,蔡教授立即想起,问道:“你是想做哺乳动物的核培育?”
既然羊培育了出来,那猪狗羊马牛还远吗?这种刷顶级期刊的机会是大家最喜欢的了,蔡教授自然以之猜测杨锐。
“是类似的技术。”杨锐当然不能说,我想搞克隆羊多利。克隆羊多利用的可是体细胞,与胚胎细胞的区别在于,胚胎细胞天生就是用来诞生下一代的,体细胞却是隔大好几十天就有可能被搓澡巾搓下来的产品。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克隆羊多利简直石破惊天,要不是这样,一项38年就提出的技术,何至于到了97年刷脸刷遍全球。
但是,就算只是细胞核技术,难度也是极大的,维拉德森身为丹麦人,能被蔡教授知道,自然是因为他做出了世界性的成就。
这样的成就,在生物学界有个统称,叫“贵”!
校长是了解这些的,不仅打起了退堂鼓,说:“克隆研究与基因测序之间的关系比较远,同时开一个基因测序的项目,再开一个克隆项目,加上离子通道实验室原有的离子通道的项目,会不会有些太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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