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优先$的项目,我的实验室建立几年以来,这是最重要的项目。”杨锐说服了实验室诸人,还要说服从香港赶过来的律师。
当然,律师是收了钱的,无论如何都要工作,但是否理解项目的重要性,也决定了他的工作方式。
大牌律师在哪里都能赚到钱,也就会像雨天的出租车司机一样的挑活,简单的专利没什么利益的专利,就可以做的轻松些,这种专利,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官司挑战就过期了,而杨锐期望的滴水不漏的专利耗时耗力,想人家帮你认认真真的去做,也得证明自己的专利值得去做。
律师岳庭很有专业精神的带着两名助理,认真的听着。他做了三十多年的专利律师,本人则是香港大学物理系毕业的,理科背景让他走上了今天这条路,杨锐又刻意说的简单,因此,大部分内容他都是能够理解的。
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岳庭提出看X光片。
DNA是用肉眼看不到的,普通的显微镜也看不到,其实看到了也是闲的,你也不认识它呀。
28个碱基对的DNA,就是问它“你是谁”也是收不到回答的。
要证明PCR的成功,就得用X光片上的杂交信号。
杨锐却是先看旁边的另一名公司律师。
公司律师也是从香港过来的,但他属于华锐公司长期签约的公司律师,属于杨锐的自己人。后者点头以后,杨锐才去取了X光片过来。
其实没什么好隐藏的,这个属于专业范畴的东西,抄都抄不走。
杨锐之所以重做实验,也就是为了拥有这些看似没用的证明物。
否则,他直接抄论文就好了。
然而,只是抄论文的话,是无法通过一环又一环的学术审查的。
许多改变世界的论文都很短——屠呦呦得诺贝尔奖的论文名为《一种新型的倍半萜内酯——青蒿素》,署名青蒿素结构研究协作组,全文只有一页。写在每个学生课本里的DNA双螺旋也为沃森和克里克赢得了诺贝尔奖,全文只有半页。
长论文难得,这么短的论文,也很难得。
最起码,抄起来很难,而申请专利,就不能像是论文那样字字珠玑了。
申请专利是话唠,是怎么多怎么来的。
有的大公司,为了申请一个专利,会列出上百项的并行专利,都是为了保护中间的核心专利。
因此,很多大公司一年几万项的专利,并不是他们真的有几万个专利,能有千把个就很不错了,剩下多的都是些捧哏的专利。
然而,捧哏的专利也是要细心写出来的,是要耗费律师的时间的,是要耗费专利局的时间的,归根结底,是要花钱的。
而且很贵很贵。
对84年的大陆人尤其如此。
岳庭心算了个数字,就在心里摇头了。
当然,他不会对杨锐说“你这个研究没必要这样弄专利”,如果是一名白人,他二话不说的就先把钱赚了再说。
面对身在大陆的杨锐,岳庭有心为杨锐省下点钱,也是觉得太麻烦,想想道:“你刚刚说的我听明白了,但我认为花费有点大,尤其是你要求的,一口气申请多个专利,还要申请保护专利,这其中的费用是不会少的,算下来,起码要上百万美元,而且,因为有其他律师的薪酬,这部分的金额是不能确定的,只多不少。”
他一方面是吓唬杨锐,一方面说的也是实话,要是按照杨锐的要求,就得上百万美元的费用,少也少不到哪里去。
要是遇到专利潜水艇,还得费尽心思的打官司。
而若是想自己做成专利潜水艇,也得花大价钱。
专利壁垒从来都是大公司喜欢的东西,小公司做这个,只能看稳了做,属于自卫行为。
杨锐为辅酶Q10的专利进行过一系列的专利申请活动,但那时候的要求与现在相,差着不止一个数量级。请来的律师的实力和价格也是如此。
然而,辅酶Q10撑死不过是10亿级美元的市场,分到捷利康手里的利润是亿美元,分到专利所有者手里的是百万美元级的。
PCR却是个可怕的怪物。它或许是生物技术领域第一个重磅炸弹,最终创造的市场足有千亿美元,历史上,PCR代表的技术专利价值30亿美元。
里面还没有包括具有争议性的耐高温聚合酶。
而今,杨锐补上了耐高温聚合酶的短板,利润说不定还会有大幅上涨。
就内心来说,杨锐是不惜代价的也要将专利申请下来的。
然而,不惜代价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钱是硬道理,资金永远都是瓶颈。
杨锐手里并没有百万美元。
最近一段时间的华锐实验室花钱如流水,他还不敢给断掉……PCR的实验虽然能申请专利了,但距离学术上的彻底完成还有一段距离,依然需要继续投入,且短期内没有回报,他日后还要申请更多的专利,包括PCR的专利,以及说不定黄茂等人做出了成果,哪里都少不了钱。
企业会有资金链的问题,实验室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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