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鲤其实就是条鲤鱼,只不过因为浑体通红,像火焰一般,又生活在火脉里,才会被称为火鲤。
它确实是神兽级别的生命,不然也不会活了几万年还没有成年,所以才会自称火鲤大王。
但事实上,它还是个孩子。
它看着胆小遇事怯懦,想欺软时常怕硬、神情天真却又话痨,都是因为它在地底活了数万年却没有见过几个人,没有与谁交流过,但那并不代表它很蠢。
同样都是应火而生的神兽,不说像朱鸟那样能够教化圣人、改天换地,它也是聪慧至极,并且天生能够感知天机与危险,随白真人去往冥界,再逆雨而上来到大海深处,看着天空里的那些血珠,哪里还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血珠连成线,线连成网,网便是阵。
这座大阵充满了血煞与恐惧的气息,海水里那些残破的尸块、海风吹了一天一夜都未能吹散的妖血腥臭味道,都在清楚地表明,这是一座需要血祭的强大阵法。
它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带着自怜又有那么一点自矝的情绪想着,当今朝天大陆比自己还要高阶、更加尊贵的神兽也没有几个了,自己的血当然是最合适用来献祭的宝物。
想到这里,所有的自怜与自矝都变成了恐惧与难过——所以自己要死了?
……
……
从冷山到鸣泉秘境,如果从朝天大陆地面走,那会是极漫长的旅程,经由冥界通行却拉短了很多距离。
但在死亡面前,再短的距离也足够火鲤思考很多次怎样才能脱困,甚至直接弄死白真人。
问题是无数年前,中州派前代祖师便用无上神通在它的身体里下了极强的禁制,那道禁制分布在它的身体各处,像被树叶切开的阳光或者柳枝梳开的风一般,与它的神魂紧密相连,根本无法分开。
不要说偷袭白真人,便是想要离开都会让那道禁制生出反应,继而让它生不如死。
打肯定是没办法打了,好在火鲤还有一项很擅长的绝技,那就是说。
它抬起头望向天空说道:“白渊小友,你看我的年龄比你大很多,辈份也高很多,你这样随随便便对我喊打喊杀,是不是有些不敬师长?”
白真人站在大漩涡上方数里高的天空里,视线顺着海水里的一条黑线,往向西北方向。
那里的海水明显要比别处更高一些,就像平原里隆起的一座高山,看着极为神奇,仿佛有谁在海底做什么。
想来是那位异大陆的巨人堵住了海水入冥的通道,这时候正在修复大漩涡通往别处的通道。
火鲤颤着声音喊道:“怎么说我也是云梦山的神兽啊!虽然我出生后一次都没有去过云梦山……但那是你的祖先们说山里没有火脉,可不是我有二心!我忠于中州几万年,你怎么能拿我的血去祭阵呢?”
白真人收回视线,望向被海水巨墙封住的火鲤,说道:“中州养你两万多年,也该你为中州派做些事情了。”
火鲤摆动了两下尾巴,带着不忿嚷道:“谁养我了?谁养我了?你又不是我小妈!我是在火脉里自己活下来的,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隔上几百年来看我一次就算养?我和你们就不熟!早知如此,我不如直接投了青山宗!”
白真人伸出手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先前那颗散开的血珠渐渐重新凝结,变成了一座血色的小塔,看模样形制与谈真人在青山宗拿出来的十方伏妖塔很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