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马上就要变冷了,这该是今年最后一次吃西瓜了。”
云琅指指殿外小心的道:“皇后”
刘彻皱皱眉头道:“你都查出来什么了?”
云琅道:“这是周鸿不满爵位,封地家财被剥夺,发起的一场报复。”
“朕怎么听说,周鸿在临死之前,说对不起太子呢?”
“攀诬!”
“就这么简单?”
“陛下,必须这么简单,牵连过多,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怀疑朕的统治?”
云琅没有作声。
“换一个人查吧,你这样的查法对大汉百姓有利,对朕不利。”
云琅退出大殿,没看见阿娇,这让他有些奇怪。
等云琅再一次跟着皇后,太子,以及狄山进入长门宫大殿之后,这一次皇帝就显得很是威严。
刘据的目光才跟父亲的目光交集一下,他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皇帝似乎忘记了太子的存在,亲自拉着卫子夫的手在主位坐定之后,宣召而来的臣子们也就陆续走进了大殿。
曹襄进来之后习惯性的站在云琅身边低声道:“我舅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乱臣贼子。”
“刚才陛下已经对我说了,平息事端对大汉有利,对他不利。”
“也是啊,八牛弩,箭雨,什么的太吓人了,就差投石机也用上了。
这说明什么?军中有人跟周鸿联系上了,说起来我们也是军中一脉,少说话啊,免得引火烧身。”
云琅知道,皇帝在角斗场的时候虽然将权力给了他跟曹襄,可是呢,绣衣使者的调查一定会更加的详细,缜密。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召集群臣商议此事的地步,一定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随着绣衣使者,以及王温舒这些人的汇报一一出现之后,周鸿这些天来做的所有事情都浮出了水面。
牵涉进此事的文官,武将,乃是商贾,游侠,角斗场的名单也展现出来了。
总数不下两千人
云琅不认为绣衣使者跟廷尉府在一天一夜之间有弄清楚事实的能力,估计是找到一个人,然后列出这个人的关系,再用圆规在这张关系图上画圈,只要进入了圈子里的人应该都在谋逆名单上。
云琅甚至认为,这个关系表可能是随便编写的,圈子也是随便画的
就在他准备出班询问一下绣衣使者跟王温舒的时候,念文书的宦官终于念到了太子刘据的名字,他的罪名是——心存怨望。
罪名定的极为聪明,即便是刘据也不能辩驳清楚。
刘据一言不发,狄山却站出来向皇帝禀报道:“陛下微臣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说话不方便,他却想极力为太子辩驳,一张原本发黑的脸被自己胸中的那口气憋成了黑红色。
王温舒讥笑道:“既然是无稽之谈,那就说清楚,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太子洗马如果继续用这种方式说话,等我们听完,叛逆早就跑光了。”
狄山瞅着王温舒笑了,指着他道:“我我用性命担保太子与此事无涉!”
王温舒冷笑道:“你的性命值得几个钱?”
狄山笑的愈发灿烂,朝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的血是热的,心是红的”
说完有面向群臣大笑道:“不信请看!”
云琅暗叫一声不好,才挪动脚步,就看见狄山撕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抽出头上的枣木发簪,狠狠地刺进了胸口,而后猛地拔出来,一股殷红的血柱就飚飞出来
所有人都被狄山惨烈的行为惊呆了。
狄山吃力的转过身面对皇帝道:“陛下,微臣是太子府的第一幕僚,太子做的任何事情都跟微臣有关,既然微臣都不知晓太子何时谋逆了,可见,王温舒是在攀诬太子!
求陛下给太子一个公道,让世人知晓我大汉陛下与太子父慈子孝,并无怨隙!”
或许是觉得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心中想说的话又太多,狄山口吃的毛病终于饶恕了他一次,让他完整的将他要说的话流利的说完了。
刘彻吃惊的站起来,面对狄山充满渴望,渴求,渴盼的目光,终究跌坐在椅子上,摆摆手道:“如卿所奏,此事与太子无涉!”
狄山艰难的瞅着目瞪口呆的刘据笑道:“殿下的知遇之恩,容微臣来世再报!”
说完话,就软软的倒在血泊中,脸上满是微笑,宛如睡着一般。
posterr();bd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