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关门吧,他们不会来了。”
李广利站在城门楼子上等待了一天。
“再等等……”
李广利的语气极为虚弱。
星辰布满天空之后,部将再次低声道:“将军,关门吧,否则,军律无情。”
李广利再次向前边看了一眼,确认,前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失落的挥挥手,算是同意了部将的建议。
六名军卒用力关上了沉重的城门,沉闷的落栓声音像是砸在了李广利的心头。
妹子死了,外甥被送去了长门宫,李氏多年的努力全部化为灰烬。
李广利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老死在玉门关了。
回到城主府,大厅里空荡荡的,摆在那里的酒宴依旧丰盛,只是已经冰凉了。
李广利坐在主位上,提起酒壶,却发现酒壶是空的……
扫视了一眼大厅,就发现一个青衣汉子端着酒杯站在帷幕前,青色的衣衫与青色的帷幕让他们混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青衣汉子举举酒杯道:“酒不错,羊肉也不错,就是那道野猪肉不好,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一个好厨子。”
蓦然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眼前,李广利不惊反喜。
青衣汉子丢过来一枚腰牌,李广利放在烛光前仔细辨认了一下道:“先生出自绣衣使者?”
青衣汉子收回腰牌,坐在长桌的对面,举杯邀饮。
李广利陪了三杯,就一言不发等待对方说话。
“李夫人以婕妤之位陪葬皇陵,昌邑王被李夫人在临终前托付给了阿娇贵人,这些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李广利道:“清楚,家兄,舍弟的信中说的很清楚。”
“你应该知道李夫人之所以把昌邑王托付给阿娇贵人,这是李夫人自己的选择,其中并无半点威胁之意!”
李广利拱手道:“阿娇贵人心胸宽广,仁慈厚道,李广利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你应该知道李夫人之所以生病,最终不治而亡,乃是病情如此,并非有人刻意陷害,这件事你了解吗?”
李广利拱手道:“舍妹生产之时,某家就守卫在舍妹身边,一干饮食用度,都是某家亲自检验,饭食饮水更是亲自尝过之后舍妹才会进食,如果舍妹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被奸人所害,李某认了。”
青衣汉子,无声的笑了,指指长安方向道:“校尉可愿意为昌邑王去死?”
李广利霍然起身,单膝跪在地上道:“李广利生性无情,唯有舍妹与我那可怜的甥儿可让李广利忘记性命!”
“长安传言,昌邑王刘髆将取代太子刘据,因此,长安城中人人都说太子刘据将要对昌邑王行不轨之事。
校尉怎么看?”
李广利厉声道:“我不管我的甥儿能不能成为我大汉之主,我只希望这孩子可以长命百岁。
不管是谁想要对我甥儿不利,就是我李广利的生死大敌,某家必啖其肉,饮其血!”
青衣人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道:“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将奉诏回京,担任昌邑王洗马侍从。
有人认为这个职位非你莫属。”
李广利抱拳道:“某家当仁不让!”
青衣人笑了,还礼之后就要离开。
李广利连忙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青衣人摇头道:“我的名字对你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受人之托不远千里来问你这几句话。
如今问完了,你也就该忘记我的存在了。”
李广利笑道:“好一个相见不问名姓,无论如何先生为我可怜的甥儿奔波劳顿,某家过意不去,准备了小小的土仪,还请先生笑纳。”
青衣人摇头道:“我若敢拿你一个钱,就会付出性命的代价,校尉,我们就此别过。”
李广利眼看着青衣人消失在庭院之中,没有让部属相送,也没有做任何安排。
回到长桌边上,就这残羹冷炙饮酒,直到天明。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