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摇着鹅毛扇笑呵呵的道:“不把所有叛逆都逼迫到一个地方,如何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曹襄怒道:“这个法子,怎么听怎么愚蠢。”
东方朔摇摇鹅毛扇道:“卫将军属下没有见过血,无论如何都需要打一场,还需要彻底的胜利,不这样,就提不起这些郡国兵,封国兵的心气。”
“这些奴贼如果四处劫掠呢?”
“上林苑已经三年不问战事,卸甲的军卒也没有被征召,都在家里种地发财呢,如果他们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家,被人杀了都是活该。”
曹襄还想说一些丧气话,猛地闻到了一阵腐肉的气味,抬头看,才发觉,大路两边,时不时地就会出现一两个木头架子,上面吊着一两个匈奴人的尸体。
“有匈奴奴隶的人家已经开始自查了,但凡是发现有不安分的匈奴奴隶,就会自行处决。”
“那就用不着我们这样奔波了吧,那些奴隶主会把我们要干的事情干完的。”
东方朔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有空去问问军中的检校校尉,他应该是绣衣使者,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云侯应该也知道一些。”
“他没说过!”
“那是你没问。”
曹襄看看坐在马上动摇西晃却总不会掉下马的云琅,摇摇头道:“阿琅没有告诉我,就不该是我知道的。”
似乎在睡觉的云琅睁开眼睛道:“还记得消失在太行山的那支匈奴么?”
曹襄差点大叫出来,云琅又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大汉国明明国富民强,纵横万里的国土却像是一个烂筛子,谁想进来就进来。”
曹襄一句话都不说了。
只是神情显得更加颓废。
云琅笑道:“你跟代王刘共很熟?”
曹襄摇头道:“代王这个王位虽然没有实权,却非常的尊贵,当年文皇帝在未曾登基之前,就是代王,后来因为宠爱刘武,就把代王的封号给了刘武,再后来刘武去了更好的睢阳国,先帝就把太原国,与代国合二为一给了太原王刘参,因为代国比较大,刘参也就改封号为代王,刘参死后,他的儿子刘共就任了代王。
刘共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代国也是一个很穷的地方,他也不修武备,常常被陛下责骂,奇怪的是,陛下却从未惩罚过他。”
云琅笑道:“我们这几年过的太舒坦,几乎忘记了刘陵这个女人。
你知道的事情,刘陵也该知道,再加上鬼奴军全部出自太原之地,代国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曹襄摇头道:“我不信刘共在陛下如日中天的情况下敢背叛陛下,再说了,代国的权力都掌握在国相刘杰手中,刘共的地位跟刚刚被周鸿他们弄死的浑邪王差不多,他没有能力干这样的事情。”
云琅笑道:“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把我们跟去病给调开,反正啊,消失在在太行山的匈奴人太诡异了。
太行山的守军,穷搜了快一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大队匈奴人,既然如此,我前些时间看了邸报之后,就给陛下上了奏折,觉得匈奴人之所以突然消失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匈奴人出了太行山之后,就变成了汉人。”
曹襄看看四周低声道:“你怀疑进入大汉国的匈奴人其实是鬼奴军?”
云琅道:“既然已经排除了其余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就该是最有可能的。
现在明白,陛下为何一定要我们肃清匈奴叛逆了吧?”
曹襄苦笑道:“怪不得昨晚隋越说,我们如果不能肃清这些匈奴叛逆,陛下就会处死所有匈奴奴隶了。
原来陛下担心被人里应外合打一个措手不及!”
东方朔将鹅毛扇扣在胸口,瞅着路边的死尸道:“跟以前比起来,陛下这才算是真正的成了帝王。
他思虑周密,行事滴水不漏,每一个举动都有特殊的意义,再不是当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治国方法了。”
曹襄拍拍脑门低声道:“代王刘共是陛下的血亲……”
云琅无所谓的道:“当年,太祖高皇帝分封刘氏子孙,相约共守刘氏天下。
不论那一朝那一代都没有只享受荣华富贵而不付出的道理。
在陛下眼中,没有谁是不能牺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