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理工乃是儒家的分支,如今越来越重要,只要弟子的话切中儒家时弊,像狄山这种耿直的饱学之士,不会在乎昨日出现的那点纷争。”
“如此玩弄刘据,你就没有想过皇帝的反应?”
“就因为想过,弟子才让刘据痛恨我的,想来这样做应该很符合皇帝的心思。
要不然弟子何苦做恶人呢?”
云琅仰天无声的笑了一声,拍拍霍光的圆脑袋道:“昨日骄狂,今日卑下,刘据此时应该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确实会接纳你,并以此为傲。”
霍光露出一嘴的白牙笑道:“陛下也会满意……”
云琅笑道:“陛下不好对付,你如何高看他都是应该的,因为他不仅仅能决定你的去留,还能决定你的生死!
如果被他厌恶之后砍了脑袋,你哪怕再聪明,没了脑袋也是枉然。”
张安世起来的也很早,透过窗户,他看到云琅师徒正在上课,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讲了那些内容,只要看到霍光沉重的面色,就知道他们今天讲的课业很重要。
烦躁的关上了窗户,张安世坐在桌子前面,瞅着厚厚的一摞文书发呆。
在加入西北理工这个问题上,张安世曾经思考过很长时间,让他非常的煎熬,他知道云琅此时说的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课程,毕竟,刘二守在门外不许别人靠近的时候不多。
西北理工的书张安世看了很多,很多不了解的内容,他也请教过云琅,云琅解答的很认真。
他喜欢西北理工的学说,其中有很多学问曾经让他生出无限的遐想,他知道这些遐想就是学问的引申道路,只要沿着这条道路研究下去,终究会有所得。
可是,他没有引路人……西北理工的学说看似开放,实际上非常的保守,一旦脱离了理解的范畴,就需要有人指路,就需要有人解惑才能继续前进。
只有解答了更多的疑惑,才能用现有的学问去解答一些未知的疑惑。
张安世推开面前的账簿,打开一本《基础算学》,揉揉面孔,准备以最饱满的精神去迎接书本中的挑战。
“一个水池可容水十六万八千斤,有两个注水管注水,单开甲管四个时辰可将水池注满,单开乙管三个时辰可注满.现在同时打开两个水管,注满水池时,乙管注入水池多少斤水?”
张安世低声念出题目,叹息一声,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那个管水池的仆役应该一棒子敲死。
可是,题目既然已经出来了,他就只好拿出算筹准备把这道题解开……
霍光说过,解算数题是世上最耗费时间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开,你会发现屁用没有。
偏偏师傅说,解题的过程很重要,只有解开无数道这样的题,你才会发现其中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好处叫做——数学思维,据说可以让人变得聪明。
张安世觉得自己年岁不大,还有变聪明的可能,因此,对于解题的兴致还是非常浓厚的。
只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吗,心中总是有些不甘心。
给霍光上完课之后,云琅刚刚来到客厅,卓姬就凑过来了,再次说起奴隶的事情。
“蜀中人出钱,捕奴团出人,邀请两位赋闲的老将坐镇,事成之后,蜀中人得朱砂矿,捕奴团得奴隶,老将们得钱,陛下得国土,这就是你们的打算?”
卓姬见云琅的脸色不好看,就低着头道:“能不能成您别怪妾身,妾身就是一个传话的人。
话传到了,妾身的事情也就了了,以后都不会管他们的破事情,一心卖自己的书。”
云琅摇头道:“如今的云氏跟以往的云氏不同,我们要开始韬光养晦,一些事情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尤其是这些犯忌讳的事情。
看似对所有人都有利,你们就没有想过,这其实是在从陛下口中夺食吗?
你们能做的事情,陛下只需派遣一介裨将就能完成,想事情不能太想当然,尽量想的周密一些。
这一次如果能说动皇长子参与进来,或许还有一点可以操作的余地,如果皇长子不参与,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吧。”
卓姬笑道:“妾身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