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来到集市上,才发现,这个想法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
主母是狗子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不论是外在模样,还是言行举止,狗子都认为这才是汉家女子最标准的模样。
兰英,兰乔性子粗野,如果想要彻底的融入云氏,无论如何,也要有汉家女子的模样才好。
见老妇人捂着嘴偷偷笑,狗子这才回头发现,自家的两个老婆将银簪子插在发髻中间,且直直的竖起,如同插标卖首!
狗子微微一笑,就取下两人头上插的不对的簪子,重新帮她们插好,又把刚刚买给她们的玛瑙串子从怀里掏出来,掩好她们开的过大的领口。
就丢给老婆子一个鼓鼓的钱袋道:“跟我走,不拘多少钱,将我良人装扮成汉妇!”
老婆子听狗子这么说,立刻收起嘲弄的笑意,施礼道:“郎君说的是,老婆子这就来。”
把匈奴女人变成汉家女子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中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卖首饰的老婆子虽然还是第一遭听见汉家郎将匈奴女人称之为良人。
即便是心中多少有些鄙夷,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乖乖的跟了上来。
等狗子夫妇开始往客栈走的时候,老婆子这才发现这个客人的身份可能很不简单,因为,客人开始动了,他身边的四个彪悍的武士也开始动了,将这奇怪的一家三口牢牢地护卫在中间,就像护卫着他们的身家性命一般。
回到客栈的时候,兰英,兰乔身后已经跟着一长串买卖家。
有的捧着首饰盒子,有的捧着绫罗绸缎,有的捧着十余双做工精美的鞋子,最后面还有五六个妇人以及两个扛着硕大澡盆的脚夫。
一群人涌进了客栈,去帮兰英,兰乔梳妆打扮去了,狗子就抱着儿子找了一处可以看见街市的地方坐了下来。
晋阳虽然地处荒僻的北方,碰到今日这样的集市,也是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仅仅是汉家衣冠就让狗子看的目不转睛,同样的小狗子似乎也对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充满了兴趣,在狗子怀里一动一动的想要去抓路上的行人。
不再用羊皮包裹的小狗子身体香香的,有一股子浓郁的奶香味道。
红色的肚兜裹着小肚皮,肥胖的四肢一刻都不曾消停。
老甲士走过来坐在狗子面前笑道:“老汉不问郎君出处,更不问郎君为何会流落匈奴。
只问郎君为何要对这两个匈奴女子如此厚待。”
狗子笑道:“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够不够?”
老甲士摇头道:“不够!”
狗子笑道:“对我而言足够了。”
老甲士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一下小狗子肥胖的胳膊道:“男子汉大丈夫受妇人恩惠以命报之也就是了。
如何能拖累子孙的前程?”
狗子疑惑的道:“何解?”
老甲士叹口气道:“郎君乃是我汉家苗裔无疑,怀中幼子自然也是我汉家苗裔。
老汉虽然粗鄙,却知道郎君回到长安定有一场大富贵等着郎君去享用,封妻荫子乃是必然之事。
然长安市上,匈奴人车载斗量数不胜数,为人奴婢者多,唯独没有一个为人主的。
郎君若不能抛弃这两个匈奴妇人,定会被大汉勋贵们所抛弃,也会让您怀中的幼子蒙羞。”
狗子抱着儿子嘿嘿笑道:“某家本身就起自微末,重归微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匈奴妇人以性命待某,某家断没有辜负他们的可能。
富贵荣华寻常事尔。”
老甲士怜悯的瞅着狗子道:“郎君在匈奴地爬冰卧雪三载,最后只落下两个寻常匈奴妇人,太不值当。”
狗子哈哈大笑道:“我家主人常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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